折痕与墨

与蛇

【原创乙女向，第二人称，蛇恐勿入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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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“你，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？”

你点头：“作为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社会主义青年，当然听过。”

青年顿时炸毛：“……那你他娘的还敢把我放进来？”

自称“蛇仙”的青年有一双漂亮的金色竖瞳，一身繁杂华丽的古代长袍，衣衫下摆是一条格外粗长粉白相间的蛇尾。

02

“为什么不敢？”你不解，“你是蛇没错，但我不是农夫，我是网文作者，顺便兼职……”

“这跟你是干什么的有关系吗？”蛇仙暴躁地打断了你的话，“你就不怕我是个妖怪，直接把你给吞了？”

“不怕啊。”你略一摊手，脚下一使力，转椅带着你转了一百八十度直接面向电脑，“你自便，休息好了就离开吧，不用和我说一声。”

一阵静默后，你耳边传来蛇妖拔高了七个度的惊叫：“你你你赶我走？”

“想在这里常住的话也可以。”你头也不回，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地快速敲打，“每月租金2000，谢绝砍价。”

“啊？”这位蛇仙看起来傻了。

你继续码字：“一句话，住不住？”

“……住。”

“好嘞，合同签一下。”你拉开抽屉，拿了一张纸递给他。

见对方迟迟不动作，你恍然意识到什么：“你该不会是不会写字吧？”

蛇仙一把夺过纸张，签下了自己的大名：筱滠。

很中规中矩的正楷。

03

既然是室友了，你觉得有必要和他好好讲一下彼此的注意事项。

你住的公寓是两室一厅一厨两卫，分上下两层。楼上最大的主卧带卫生间是你的，楼下的次卧自然归筱滠。

“你的下半身能变成人形吗？”

筱滠一愣：“可以是可以。”难道觉得蛇尾吓人？

“那就赶紧变，出去买东西。”

筱滠身上的古装穿出去太过于显眼，你在衣橱里找了半天才翻到你以前买大了很多的中性衬衫和休闲裤。但即便如此，穿在筱滠身上看着也像是硬生生套了小号的童装一般。

你们去了就近的大超市。眼下筱滠身无分文，各种洗漱用品和日用品自然用的都是你的钱。出了超市，你带着筱滠顺便去了趟附近的卖场，淘了几件衣裤给他。

你鼓捣了下计算器，计算出一个数字，放大后举高冲着筱滠晃了晃：“这个数，记得这个月底交房租的时候一并还给我。”

筱滠：“……”

04

你与筱滠的同居生活正式开始。

楼下的客厅朝阳，光线很好。你习惯了带上笔记本电脑下来写小说，今天也不例外，你正在为男主角和女主角之间的爱情三十六计而努力奋战。

在筱滠第二十五次装作不经意从你身后路过后，你保存写完的最新一章，转过来看他：“想运动的话，离这里大概五百米有个小公园，有秋千和滚轮跑步器。”

“我没想运动!”筱滠先是下意识反驳了你的话，然后略扭捏道，“我能不能……看看你写的东西？”

筱滠有些紧张地等待你的回答，不料你答应地很是爽快：“好，你身后的书架最下面的那一行，想看就看吧。”

筱滠早就注意到了客厅靠墙的那座大书柜，各种书籍摆放得十分整齐满满当当，最下面一行也不例外。只是相较于上方的书背较为单一的色调和生涩书名，最后一行的书颜色异常鲜艳，堪称五彩缤纷，书名也大相径庭：《总裁和他的黑心白月光》《前任是病娇》《被圈养的我决定反杀》……

筱滠犹豫片刻，随便挑了一本，走到沙发跟前坐下看了起来。

时间在啪嗒啪嗒的码字声中飞逝，透过窗子洒进来的日光不知不觉被渲染成橘黄色。你按下保存键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：“搞定!筱滠，准备一下，等会去下馆子。”

想到什么，你扭头问：“哦对了，你会做饭吗？”

屋子里的另外一个没有回应你。

筱滠维持着小学生拿课本的姿势，看得万分专注，沉浸在你构筑的玛丽苏世界中无法自拔。

05

幸福的味道!

你扒着碗里的饭菜，抽空对筱滠竖起大拇指：“手艺不错，以后做饭这项重大任务就都交给你了，作为回报房租我给你打七折。”

“啊？哦。”注意力仍放在小说上的筱滠下意识点头称是，眼睛牢牢地盯着书本，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碗里的饭菜，无比缓慢地进食。

吃饱喝足，你放下碗筷：“后吃完的记得洗碗哈。”

终于看完最后一页的筱滠心满意足地把书抱在怀里缓了一会后，眼神略期待地看你：“你平时写的，都是像这样的故事吗？”

你莫名觉得这蛇妖像个怀春的少女：“嗯。”读者们就喜欢看这种，你也乐的去写。

不知你这一个字的回答戳中了天真到过分的蛇妖的哪根神经，筱滠在你的目光注视下突然“噌”一下站了起来，同手同脚地走到书柜边将书放回原处，再同手同脚地回到餐桌边上，处理剩下的餐盘碗筷。

打开水龙头，水流冲刷陶瓷的响声让筱滠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下来。背对着你，蛇妖开始认真地思考一些奇怪的东西。

你毫无所觉，带上笔记本，悠哉悠哉地上了楼。

06

平日你总是睡到中午再起，今天你要去出版社，还要去找朋友拿些东西，所以破天荒早上六点就爬起来，给筱滠留张纸条，便出门了。

九点，刚刚起床的筱滠揉着眼睛出来，正打算去洗漱顺便去厨房给你做饭，不经意瞥到了沙发边上的纸条：出门了，晚上九点之前回来。

“带上我又不会怎么样……”筱滠小声抱怨一句，洗漱完后往沙发上一摊，打开了电视。

电视上正好在播《小鲤鱼历险记》，筱滠看得兴致缺缺，直到放到赖皮蛇被打得眼冒金星的画面，谢谢有被冒犯到的蛇妖抄起遥控器摁灭了屏幕。

筱滠起身，默默去书柜边拿了两本你写的小说。

07

小说的风格一如筱滠看的第一本，剧情跌宕迷幻，男女主的相处甜蜜中又不失离谱。但筱滠明显心不在焉，草草地看完一本，抬头看看悬挂的时钟：指向六点四十七分。

天色完全暗了，筱滠没心情去翻开下一本小说。青年模样的蛇妖穿着休闲卫衣缩在沙发上，抱着枕头盯着时钟的指针看。

嘀嗒。

嘀嗒。

嘀嗒

……

八点半。蛇妖的金色竖瞳终于有了偏移，看向大门的方向，没有任何动静。

“……丫的做什么去了？”压不住烦躁的心绪，原本搭在沙发边缘的双腿逐渐化成一条巨大的蛇尾，在地板上“沙沙”地摩挲。

莫非遇到危险了？

竖瞳涌起暗色，妖气逐渐发散，蛇妖的脖颈处逐渐显露黑金的暗纹，不远处的茶几上玻璃杯震颤，“咔”——出现了一道裂缝。

“干什么呢你!想趁着房东不在造反？”

门突然被暴力踹开，你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吼道。

头发炸成一片，妖力全开的筱滠霎时间瘪了气势，长发耷拉下来，眸子也恢复了原本的金色。只是粉白的蛇尾仍没变回去。

08

从出版社回来后你径直去了朋友家，拿完定制的东西后被拖着一起玩闹了好久，那丫头本就喜欢黏你，自然不会放过你去她家这一机会。

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，路上的确发生了一点小波折，但那跟你看见家的方向传来大量破坏性妖气的恐慌压根无法相比。

这要是毁了家具全都得重新买的啊啊啊啊啊!

平复了下呼吸，你敲敲门锁，确定没有坏后关上了门。正想转身跟搞破坏的蛇妖算账时，小腿传来冰凉滑腻的触感，并且不断往上延伸。

巨大的蛇尾从你的小腿一路往上缠绕，直至将你的腰也一并捆拢。你顿了顿，肩膀被筱滠从背后紧紧搂住。

“……放开。”你皱眉。

“我不，谁让你他娘的那么晚才回来。”蛇尾缠绕地愈紧。

属于蛇类的攻击性被激发，筱滠低头看着你近在咫尺的白皙脖颈，却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。

僵持间，有什么东西从你身上轻飘飘地掉了出来。

土黄色的，绘有朱砂的奇异纹路。

09

筱滠挤出几个字：“你那天说，你他娘的兼职……”

“除妖师。”你瞥他一眼，“现在能放开我了吗？”

“那、那当然。”